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躲不过初一 第23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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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云淡风轻,而她满脸涨得通红,可见她刚才阻挡他出来的决心。

“自觉点出去。”他冷淡说一句,要往里面走。

钟尔冲他的背影控诉:“剧组的酒店可以带宠物,你明明可以带中中来的。”

“第一,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要给你看猫,过去八年你既然对它不闻不问,那么八年之后大可不必表演深情,中中根本不认识你。”许听廊来到沙发边坐下,“第二,你不要贼喊捉贼,既然可以带宠物,你怎么不带你的狗?”

当时视频的时候,她信誓旦旦说过拍戏会带狗给他看。

钟尔就等他这句话:“我本来要带的,但是我提前问了酒店,他们说大型犬不可以。”

她的话,许听廊不敢轻信,反正他也不想探究真假,再度下了逐客令:“我要睡了。”

钟尔不走:“虽然我没法带嘘嘘见你,但我可以给你看女儿。”

他们哪来的女儿。

就连儿子也都名不副其实,八年间,钟尔和中中除了最初的那点缘分,根本毫无关系;嘘嘘就更荒谬了,它才两岁,就没许听廊这么喜当爹的。

现在又多个女儿,连什么生物也不知道,许听廊怀疑地打量她两眼。

钟尔挺直腰杆,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:“真的,她明天就来,只要你不搬酒店,我带她见你。”

“我声明一点。”许听廊无所谓地扭过头,“我不搬酒店是我懒得再折腾。你不用带所谓女儿见我,我不感兴趣。”

*

两位助理凑在许听廊房间门外听了半天墙角,终于把钟尔给盼了出来。

小袁着急,试图探头探脑看许听廊,钟尔不给他机会,反手“哐”地把门关上了。

小袁现在当然不敢堂而皇之进去找许听廊,只得跟钟尔打听消息:“钟小姐,你们在里面干嘛呀?”

“你确定你想知道?”钟尔冲他暧昧地一笑,“我回答完,你就该改口叫我嫂子了。”

小袁落荒而逃。

比起没谈过恋爱的小袁,小方要上道很多,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不足以让自己喊许听廊一声姐夫,不管怎么说,人出来了就好,他松了一大口气:“祖宗,姑奶奶,我求你了,你安分一点,我都已经冒天下之大不韪帮你换了酒店了,你也稍微克制一点,咱们互相体谅,行不行?”

钟尔抬腿就往自己房间走,只留下一句话:“明天早上看着点他们,我要蹭他的车。”

小方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背后,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,喃喃自语:“真是造孽。”

第二天,小方恪尽职守,一大早就开始关注许听廊那边的动静,然后叫醒了钟尔。

钟尔一看时间,要疯:“我不起,你别吵。”

“你能不能学着点人家的敬业?毕竟是自己拒绝剧组的安排,住到远地方来,当然不能迟到啊。”小方恨铁不成钢,“而且不是你自己昨天说要蹭人家的车吗?”

此时此刻全世界没有比多睡一会更重要的事,钟尔不耐烦,一阵疯狂挥手,示意小方赶紧滚。

最后这天她火急火燎赶到训练营,已经迟到了二十分钟。

和许听廊彼此都搞不懂世界上怎么会有对方这样的人。

这天钟尔把课程从中级升级到了高级。

她骑在马上,单手执轡,意气奋发地来到许听廊身边:“早啊。”

许听廊迎着朝阳,眯眼看她。

他发现她这人真的活得很轻松。

因为这种时候他居然会想,她放弃剧组酒店来到河东,更改中级班至高级班,是不是说明她在洪孟洋和他之间,喜欢他更多一点。

作者有话要说:你对另一半的要求?

许听廊:别杀人放火作奸犯科就行

这么低???

小袁:这还低呢?已经很客气了!我以为他只能回答“是个人就行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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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

钟尔和许听廊前后脚搬离酒店的事情已经在剧组传开,这会远远近近的目光都集中到他们二人身上。

她一点都觉察不出来似的,泰然自若跟他套近乎。

许听廊不理她,她也不介意,继续问候他:“你看起来好像昨晚没睡好啊?”

许听廊牵动缰绳,扬鞭在马身上一挥。

“驾。”

马受到驱使,“嘚嘚”向前迈开步伐,奔跑起来。

旭日初升的清晨,空气有种透明感,在呼吸间浸透肺叶,冷得清清醒醒。

奋鬣扬蹄的马,意气奋发的人,在淡金色的金芒下朝着无尽的远方疾驰,马蹄过处,扬起漫天飞舞的尘埃。

钟尔盯着他的背影,好一会没能挪开目光,等回过神,她笑一下,身体微微前倾,夹紧马腹,挥舞缰绳:“驾。”

像一支锋利的箭,直直地追了上去。

小方没想到她上来就玩这么大,心猛地提到半空中,他生怕她有个好歹,声嘶力竭地冲她的背影吼:“妮多,你回来!”

钟尔挥手示意他不用担心。

其实她很久没有这么放肆地跑过了,而且这马的习性她也没来得及了解和适应,这一跑,确实有点冒险。

但她天生是个冒险主义者,享受危险边缘、心脏狂跳的猛烈快-感。

全世界迎面扑来,激湍的气流化作狂风,贴着耳廓哗哗流过,凝在空气里的低温因子像一粒粒微小的冰晶,棱角全成了利器,割在脸上,几乎要划破皮肤。

许听廊听到身后另一道马蹄声追来,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。

两道鲜衣怒马的身形撕裂清晨的静穆,一前一后,在辽阔的草原上争逐不下。

剧组不放心二人,开了车前来追堵,后窗降下,心惊肉跳的工作人员拿着扩音器大喊:“听廊,妮多,你们不要闹了,不要比赛了,有话好好说,危险啊危险!快停下来!”

俩人充耳不闻地跑了近二十分钟的马,太阳完全升起来了,训练营被远远抛在身后,房屋和帐篷只剩小小一点。

许听廊回头,对上钟尔被风刺激得泪眼婆娑的眼睛,脸和指关节被冻得通红,她的头发也乱了,留着气流梳过的痕迹,已经半定了型。

她从来不是娇气的人,既不生气,也没有半分要退缩的意思,大有你能继续跑我就能继续追的架势,还冲着他笑。

许听廊勒紧缰绳,马儿得到他的示意,慢慢放缓脚步。

钟尔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,她也命马放慢脚步,她自己则擦掉眼角溢出的眼泪,梳顺乱糟糟的头发,大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,才跟了上去。

两马并肩,悠然踱步。

钟尔暗戳戳驾驭她的马挪到许听廊旁边,两人的腿近得都挨在了一起,随着马匹走动,互相摩擦。

纵马扬戈过后,许听廊的心情不错,心胸也比较宽广,看她一眼,没躲。

工作人员一颗心终于落下来,扩音器里传来他如释重负的声音:“欸!这样才对!散散步,聊聊天,欣赏一下咱们泉市的美好风景……”话到这里,他猛地一个停顿,比先前更加声嘶力竭地喊上了,“妮多!!!你要干嘛?不要啊妮多!”

钟尔一手还抓着自己马匹的缰绳,另一手却抓住了许听廊的缰绳,俨然是打算与他共骑。

但中途换马谈何容易,她伸胳膊伸腿地尝试了好几种办法都不对劲,最后她选了一种看似可行度最高的,蹬开马镫子,整个人的重心往许听廊那边靠过去,然后抓准机会,侧面仰身,上身半躺到了许听廊马上。

这会马速虽然不快,但是掉下去万一摔断骨头,或者遭到马蹄踩踏,都不是闹着玩的。

“妮多,危险!快回去!”

钟尔想得很简单,只要腰臀能够到许听廊的马背,她就能借力把腿也换过去,但理想丰满,现实骨感,她难以在颠簸中控制自己的身体,又不敢贸然松开自己的马,进退两难,腰部整个悬空在两马之间,无法着力,手忙脚乱中,她整个人一阵乱扑腾。

马被她踢烦了,不听使唤要往外走,这下她腰臀部的悬空更加厉害,随时都有体力不支摔下去的风险。

她的脚死死勾住马匹试图把它拉回来,但也不知道是哪一脚,给了马错误的信号,居然加速跑开了。

这下钟尔的腿彻底没了着落,整个人直直地往下坠去,只剩一只手还勉强抓在许听廊的马缰上。

扩音器里传来工作人员惊恐的尖叫。

千钧一发之际,钟尔的手臂被一只手紧紧抓住,将她用力往上一提,她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这只手臂上,危机时分倒也感觉不出疼痛,已经被腾空拉起。

紧接着许听廊倾身弯腰,手臂圈过她的腰,将她抱了起来,按到自己身前坐好。

安全了。

侧着坐马没有安全感,但钟尔现在实在提不起劲换坐姿,痛觉神经回过味来,肩膀手臂连接处和大腿内侧都传来肌肉拉伤的撕裂感,她又累又痛,又丢脸又后怕,干脆一脸扎进许听廊胸前,头一次在他面前像个需要保护的女孩子。

确认她坐稳,许听廊的手臂从她腰间松开,但因为要执缰绳,所以还是个类似环抱的姿势,她的身躯被他圈在臂弯间。

“你在干嘛,找死?”许听廊的声音不冷不热从她头顶传来。

钟尔深呼吸两口,心情略微平复了些,她给自己找个特别像样的理由:“老师不是说我得学途中换马吗?我提前自学。”

她飞扬的头发飘在他脸上,像无数细小的触手作乱,令他四肢百骸都发痒,他刚拂开,发丝又锲而不舍缠上来,几次过后,他只得放弃,低头看她乌黑的发顶,奚落道:“你这个人是厉害,不怕死,也不怕丢脸。”

其实钟尔怕死也怕丢脸,但她的丢脸跟他说的丢脸不一样,她丢脸的点在于被他亲眼看到她马背上那一顿癞□□般的乱扑腾,实在有损形象。

至于被全剧组乃至全国观众看好戏,她无所谓。

“那你从了我,我就不用死,也不用丢脸了。”

许听廊淡嗤:“你想得美。”

“我到底哪里不好?”她质问。

许听廊反问:“你哪里好?”

“漂亮,有钱,这是外在优势。”钟尔大言不惭地数上了,“至于内在,优点也很多,随便列举都是,善良,有趣,活泼,可爱……”

许听廊打断她:“闭嘴吧,我听不下去了。”

钟尔轻哼一声,俩人难得有点亲密接触,她怕被他赶下去,忍住了没争一时口舌之快。

马没走上几步,她不满足现状,伸出手试探着抱住他的腰。

好一把劲瘦紧实的细腰。

她鬼鬼祟祟摸索两把。

他腰间肌肉微微紧绷,勒紧缰绳,示意马匹停下。

钟尔那个后悔啊,立刻松了手臂跟他卖惨:“我手臂痛,腿也痛,暂时不想骑马了,你载我回去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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