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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妃的捕快生涯 第77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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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赵来气了,“另找地方?你给银钱吗?”

“嘁!”年轻杂役抬手往院子里指了指,压低声音说道,“昭王在此,你要是够胆……呵呵。”

昭王?

秦禛和房慈刚好进来,听得清清楚楚。

房慈说道:“小猫,你不是昭王妃的亲戚吗?”

秦禛尴尬地握了握拳头。

年轻杂役先是吓了一跳,但见秦禛毫无反应,胆子又大了起来,“您要是有本事就自己找驿丞去,咱就是个看门的。”

“怎么着。”又一个中年男子过来了,“这几位是……”

年轻杂役打了一躬,“驿丞大人,这几位是顺天府的捕快。”

中年男子拱了拱手,“诸位对不住,今儿实在不成了。不想惹麻烦的话赶紧走,赶紧走吧。”

周智和粱显若有所思地看着秦禛。

秦禛无奈地摊了摊手,“走吧,去附近镇上,吃住都算我的。”

驿站里有昭王,大家的心里都萌生了退意,秦禛一说自然无不同意——之所以没有立即转身,不过是给秦禛留些余地罢了。

房慈道:“这次我请。”

大赵勾上他的肩膀,“反正我穷鬼一个,今儿就沾你们的光了。”

“几位留步。”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,“关于花枝胡同的案子,王爷有些细微之处要问你们。”

“李校尉。”秦禛转了回来,“幸会。”

李准还礼,“刘捕快客气了。”他吩咐驿丞,“你给他们安排三个房间。”

驿丞面如土色,“是是是,这就去,这就去。”

年轻杂役惊惧地看着秦禛。

秦禛不以为意,随着李准去了后院。

武邑县是京城以南的第一个县,一般来说,只要是早上出发,就不会宿在这里。

秦禛想不通,她为何会在这里碰到景缃之。

五个人随着李准进了正堂。

这里烧了四五个炭盆,温暖如春。

景缃之坐在主座上,正在喝茶。

他穿着一席松花绿的缂丝长袍,衬得肤色极白,五官比美人还要精致几分。

听见门响,他扭头看过来,目光径直落在秦禛脸上。

秦禛跟着大家往前,走到末座旁时停住脚步,略一颔首,正要说点儿什么,就听景缃之说道:“都免礼吧。”

她这才注意到,身边的小伙伴们膝盖已经弯了一半,眼看着就要跪在地上了。

周智等人又站了起来。

景缃之问:“你们是顺天府的捕快,为何来武邑县?”

“这……”周智不敢回答,脑袋稍稍偏向秦禛,用余光看着她。

秦禛道:“回禀王爷,是为了一桩灭门惨案。”

“怎么讲?”

“武邑县有三起灭门案,都没破,就过来看看。”

“有共同之处吗?”

“应该有的。”

周智扭头的幅度又大了一些,他们在回来的路上聊过这个问题,但因时间太短,暂时还没聊透。

眼下只有秦禛坚持认为几桩案子是同一个人所为。

景缃之看向周智,“你说说。”

“啊?”周智吓得一哆嗦,求救地看向秦禛。

秦禛道:“首先……”

景缃之打断她的话,左手指尖上的小柳叶刀一转,继续对周智说道:“你来说。”

周智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,说道:“小小,嗯,王、刘捕快的意思是……”

景缃之眼里闪过一丝狡黠,“她到底姓王,还是姓刘。”

“姓姓姓……”周智被他彻底整不会了,秦禛随夫姓的话就是姓景,随娘家姓的话就是姓秦,跟刘和王都没关系,他现在怎么回答都是错的。

秦禛道:“我叫小猫。”

“小猫?”景缃之头回听说秦禛的绰号,玩味地重复了一遍,又道,“哪里像猫,依本王看,像虎还差不多。”

他一语双关,说秦禛是母老虎呢。

周智和粱显面面相觑。

秦禛挑了挑眉,“猫虎差不多,都是一个科的。”

景缃之不明白,“一个科是什么意思?”

娘诶,失言了。

秦禛觉得脸颊开始发烫了,呐呐道:“猫和虎在我看来属于同一体系,就像科举中的明经、明法、明算等等。”

景缃之颔首,“给动植物分科,便于归纳、统计和研究,这个提法很有意思。”

秦禛极意外,她真没想到景缃之的反应如此之快,简直触类旁通。

景缃之对侍立一旁的承影说道:“记录下来。”

承影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用纸缠着的石墨笔和一个巴掌大的本子,刷刷刷地写了起来。

主仆二人的骚操作惊呆了一干捕快。

秦禛也没想到,她对景缃之竟有如此大的影响。

景缃之翘起二郎腿,朝周智抬了抬下巴,“你继续说,实话实说。”

周智不敢隐瞒,战战兢兢地说道:“王爷,在刚刚查过的两桩灭门案中,杀人手法不尽相同,发案时间间隔久远,小人不觉得能并案。”

景缃之问:“那又为何要来,假公济私,出门游玩吗?”

周智白了脸。

秦禛解围道:“是在下主张的。”

景缃之端起茶杯,“你说说看。”

秦禛有些为难,有关于连环杀手连续作案的特征是现代经过科学手段总结过的,在这个时代还没有。

她不是老捕快,按理说不该有那么多经验,说出来怕景缃之怀疑。

“嗯?”景缃之发出一个压迫性极强的鼻音。

房慈哆嗦一下,抢先道:“王爷,是是是在下张罗来的,与小猫无关。”

景缃之放下二郎腿,目光一转,钉在了房慈的脸上。

他的桃花眼里雾气迷蒙,笑容虽然还在,但唇角细微的动作明确表现出他的不屑。

秦禛感觉到了不妙,立刻说道:“王爷,只有查了,才怎能知道是不是同一人所为,您说是不是?”

“有道理。”景缃之淡淡一笑,视线从房慈身上挪开,重新回到秦禛脸上,与她的目光交接,“你查了之后,仍坚持并案,原因在哪里?”

桃花眼,向来深情款款,跟如此美貌的男人对视,往往需要极大的定力。

秦禛忍住心底的一丢丢不自在,把注意力集中到逻辑思维上来,说道:“连环杀人案的凶手,作案频次不一定很密,谨慎的凶手一次得手后,往往会回味很久。”

“在第一桩案子中,凶手因为经验不足,所以选择了与村子有一定距离的一家人。在行凶过程中,死者郭有仁的妻子肯定大声呼救过,这让凶手极度慌张,所以在杀死小孩子时,他采用了割喉的方式,不让死者发声。”

“可见,凶手的学习能力很强。他在第二桩案子中,一进门就用刺喉的方式断绝了死者的一切生机,然后去库房无声无息地解决第二个,他的杀人方式改进了,且娴熟了。”

景缃之思考片刻,“有一定的道理,但证据不足。如果说第二个凶手就喜欢割喉,同样能讲得通。”

秦禛松一口气,只要景缃之不质疑她为何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就好。

她说道:“从已知的三起案子来看,被害人都比较善良,没有明显的仇家。”

景缃之道:“这说明什么问题?”

秦禛道:“这说明凶手下手是有选择的,并非乱来。”

景缃之摇摇头,“也可能是偶然,再说了,世人大多良善,没有仇家的居多,不稀奇。”

秦禛:“……”

烛火跳跃着,发出轻微的“噼啪”声。

周智等人大气不敢喘,都低着头,盯着地上那双布满灰尘的双脚。

秦禛虽然答不上来,但气势没弱,镇定地与景缃之对视着。

她的额头和鼻尖有了些微汗意,一双略显深沉的大眼睛因为不满而变得生机勃勃了起来。

景缃之光明正大地打量着秦禛,心道,这丫头模样清冷,身形挺拔,确实适合男装,好看。

秦禛的大脑飞快地旋转着,她说道:“王爷说的有一定道理。但悬案之所以是悬案,就是因为从常规途径找不到线索,所以才要另辟蹊径。如果王爷觉得我们不该出公差,那么我们也可以住到镇子上,自掏腰包。”

“呵!”景缃之被她反将一军,哂笑了一声,“如此甚好,那本王就不留你们了,出去!”

承影惊诧地看了景缃之一眼。

秦禛脸上一热,跟着周智等人敷衍地行了礼,转身就走。

房门关上了。

景缃之吩咐承影:“让老七跟上去,听听她都说些什么。”

承影出去一趟,很快又回来了。

景缃之起身进了东次间,绕着八仙桌走了几圈,自语道:“秦二应该明白的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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