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妄欢 第64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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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谦泓气的退了几步,没想到他竟然敢拿这招当作威胁的筹码。

实在是悖逆太过。

手失了力度,实木的木杖一下一下砸在贺时鸣的背脊。

“孽障!怎么生出你这个孽障!”

茶室外。

贺时筝捂住嘴,眼泪模糊了视线,她扑通跪在地上,抓住李嘉茵的手臂:“妈!救救哥哥吧!他三天没吃东西啊!会出事的!再打下去会出事的!”

李嘉茵抱住女儿,不让她看,“--去,去给你爸打电话,再催催....”

“爸来了有什么用!”贺时筝一把擦掉眼泪,泪水沾在皮肤上,泛着疼。

她腾一下站起来,推开门,扑了进去,整个人抱住那根手杖。

“爷爷!不能打了,哥哥抗不住的!爷爷!您不是最疼哥哥的吗?”

她哭着去推搡贺时鸣,“哥哥,你说话啊!你道个歉,道个歉啊!”

贺时鸣只是不说话,背脊挺直,笑看着自己的妹妹。

茶室里,空气激荡,檀香燃烬,香灰落下来。

等贺茂泽赶到后,空气已经逐渐趋于平稳。贺时鸣还跪着,呼吸急促,额角大颗汗珠滚落,身子晃荡,有些撑不住。

贺茂泽只问了一个问题:你把她养在外面不行?就非得娶回来?

“爸,你都做不到,为什么要我做到?”

终于,贺老爷子颓然地把手杖扔在地上,坠落的瞬间,发出闷重的声响。

“一屋子情种。”

当天,贺时鸣被强制性送进了医院。背后淤青一片,有些地方渗了血,呈现出深紫色,看着怪吓人。

医生上药的时候,贺时筝气愤的直跺脚,“哥哥为个女人,真是不值得!”

局部软组织挫伤,医生的建议是留院观察几天,等瘀血消下去再说。

第二天傍晚,齐厉来病房汇报。贺时鸣半躺在病床上,床上支着小桌板,他正悠闲的吃水果。

“七爷,我去查了查,您的账户银行卡在昨天下午就解冻了。”

贺时鸣懒懒地掀起眼帘,“是吗?”

老爷子果然狠不下心。

打一顿出了气,过了一天不到又开始心疼了。

“乔曦那呢?有异样没,这段时间多派几个人跟着她。”

他把玩着手中精致的小银叉,感觉躺久了不舒服,让人把桌板收起来,下床随意活动活动。

“医生说您得多休息。”齐厉上去扶他,“乔小姐那边很好,目前没有异样。”

贺时鸣斜乜他一眼,警告他别小题大做。齐厉悻悻地把手放下。

病房是一间大套间,有独立的卫浴,厨房,阳台,客厅。

看上去不像病房,倒像是酒店式公寓。

室内点着灯,清薄的灯光落下来,落地窗外落日余晖,盛景恢宏。

男人静默地站着,半晌后,找齐厉要了支烟。不是他爱抽的那款,但偶尔抽这种酒味爆珠的,也挺有意思。

拢火点燃,火苗蹿起,男人漆黑的眸中多了一抹橘色的亮光。

青蓝色的烟雾绕在周围,模糊了他清俊的五官。

整个人显出寂寂的孤冷。

“花呢?”

齐厉怔了半秒,道:“送的,每天都有送。”

贺时鸣弹了弹烟灰,点点头。

肩膀处依旧肿胀,他只是稍稍活动下,就“嘶”地抽了口凉气。

他这辈子什么时候为了谁受过皮肉之苦。

想到这,贺时鸣莫名觉得不爽。

晚上十二点多。

乔曦徘徊在华瑞医院的大厅,步伐有些焦躁。她已经围着大厅来回饶了两三圈了。

坐在接待台的小护士见她鬼鬼祟祟,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走,已经过来问了她两次。

“小姐,您是找人吗?”

乔曦自动把帽沿拉低,“呃....我找人,找人...”

小护士疑惑的瞧了她一眼,见她大晚上还戴着墨镜口罩,语气加重:“小姐,您若是没什么事,请不要影响医院秩序。”

乔曦欲哭无泪,她只是走了几步路,怎么就影响医院秩序了?

在小护士警惕的目光下,她被迫进了电梯,逃离现场。

吸了口气,摁下20层。

他住在20-3病房。

她给舒涵打过电话,委婉的让她托人问到的了贺时鸣住在哪间病房。

口罩戴久了,闷着皮肤,很不舒服,都过了好几个小时,她的侧脸还有些肿。

下午时,乔曦好好地在拍戏,没想到休息时在片场见到了贺时筝。刚上去问好,没想到贺二小姐一句废话也不多说,直接上手抡了她一巴掌。

“乔曦,我还没瞧出来你这么大本事!把我哥迷的七荤八素,他这辈子就没这么狼狈过!为了你,还进了医院,你还好意思在跟没事人一样拍戏?”

乔曦捂着脸,大脑迟钝,一时间竟然没觉得疼。

“他怎么了?”

“他怎么了关你什么事?我就是看不下去,我哥哥挨了打,你也得被人打才公平!”贺时筝扬起下巴,轻蔑地乜她一眼,转身踩着高跟鞋,哒哒地走向停在路边的小跑车。

跑车轰地飞出坐标。

留下一阵滚滚浓烟。

整整一下午,乔曦心不在焉。

捏着手机,出神好久。终于还是没忍住,拨下了号码。

电梯到了20层,“叮”一下,乔曦收回飘游的思绪。

20层是专供vip病人提供的定制套房,酒店的设计,每间病房都配备一个专属的医护团队。

此时是九点多,这层很安静。

乔曦磨蹭了好一会儿才移到20-3号门前。

忽然想到她那天在他车上放的狠话:“你别再找我,我也不会找你。”

.......

乔曦懊恼地锤了下脑袋。

可若是不严重,贺时筝何必生气到非得跑来片场打她一耳光?

她想就偷偷看看他的情况,看一眼就走。所以她特地挑了半夜十二点,这个时候,病人都该睡了,她想若是打开门,里头亮着灯,她就立马跑。

舒涵也是神通广大,连着病房的密码都给她问到了。

输了密码,门轻巧弹开。病房没有开灯,很黑,很静。

她悬着的一颗心也缓缓落下,屏住呼吸,步调放的极慢,她偷偷潜入病房。

之前,乔岭也是住的这种套间,所以她对这里的格局还算熟悉,不用开灯,也能基本判断卧房在哪。

客厅的窗户开了一半,风和霓虹漏进来,轻柔的窗纱被风扬起,微微摆动,有斑斓光影投在程亮的地砖上。

像玻璃鱼缸里彩色的金鱼。

乔曦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门前,指尖放在把手处。她深吸气,再次打量了四周,确定没有任何动静,一定是睡了。

这才放心地拧开。

门打开的瞬间,带来一股好闻的香气。

这种清冷的温柔有些熟悉,一时间心跳被嗅觉蛊惑,大脑微醺。

她晕乎乎的往前走,未走几步,只觉得四周潜伏着危险,未等反应过来,香气在这一瞬间达到峰值。

她倏然醒悟时,人已经落入了藏在黑暗中,蓄势待发的怀抱。

怀抱很烫,烫在她裸-露在外的皮肤,有强烈的心悸感。

乔曦低声尖叫,还未出声就被男人的掌心捂住。

“自投罗网?”低冽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,带着些浪荡的玩味。

乔曦瞪大眼睛,看着面前的人。

没病,没残,没死,好端端地站着,还能有力气箍住她。

“我.....不是..没、没有.....”她恨自己舌头打结。

贺时鸣轻笑,“我管你有没有呢。乔曦,你自己毁的约。那就别怪我把那个约定作废了。”

不等她磕巴完,贺时鸣顺势咬住她绯红的耳尖。

轻轻磋-磨

在黑暗中,他感觉的很清晰。

她的耳尖,红红的。

快要沁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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